雖然她沒要求我考試名列前茅, 但是卻時常逼我讀書做作業.
但是爸爸對媽媽的評論, 把我對媽媽的看法都推翻了.
在爸爸眼中, 媽媽永遠是個小孩.
我記得小時候看到蟑螂, 如果爸爸不在家, 媽媽就會拿殺蟲劑去與之對抗; 如果爸爸有在家, 媽媽就會躲在他背後說:"小強在後面, 幫我幹掉它." 然後爸爸就會捏媽媽的鼻子說:"你這麼大一個, 蟑螂不怕你就好了, 你幹嘛怕它?"
出去逛街買東西, 媽媽看到想要的也會向爸爸撒嬌, 逼他就範.
隨著年齡的增長, 我越來越覺得爸爸媽媽這樣很噁心, 很肉麻.
就例如說吃飯的時候, 爸爸總會先幫媽媽把魚骨都挑出來, 才把魚肉放到媽媽的碗裡.
他們兩個一起看 dvd 的時候, 媽媽總要把頭枕在爸爸的腿上.
我處在叛逆期, 他們這個樣子, 我看不慣, 也喘不過氣.
我不斷地出去, 躲在餐廳裡看書也好, 看著那人來人往也好, 就是不想呆在家.
爸爸媽媽都有工作, 都有薪水, 我向爸爸要不到多餘的零用錢, 就去找媽媽要.
直到有一天, 媽媽受不了, 跟我大吵.
吵完了之後, 媽媽回房間裡.
奶奶偷偷地塞了一些錢給我, 叫我別亂花, 然後就去找媽媽替我說情.
誰知道, 奶奶一打開房門就尖叫.
我和二叔叔還有小姑媽聽到了就跑去看, 看到躺在地上的媽媽, 還有她那張蒼白,扭曲了的臉孔.
二叔叔就把媽媽送進醫院, 然後通知爸爸.
爸爸趕到醫院,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 打了我兩巴掌, 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要把你媽媽送進鬼門關幾次才甘心?"
二叔叔把我帶到外面, 然後說:"不是我不要幫你, 你爸爸說的沒錯, 你的確, 送過你媽媽進鬼門關. 她懷孕第八個月的時候, 醫生說你的血液循環已經把她的心臟弄壞了. 她心臟本來就不好了, 懷了你之後, 心臟的負荷就更大, 久了, 就壞了. 那時候醫生說只能留一個, 要大人就不能要小孩, 要小孩就不能要大人. 你媽媽堅持把你留下. 雖然說是剖腹生產, 但是因為血壓驟降而在加護病房住了幾天."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 二叔叔接下來說的, 我都沒聽清楚. 說什麼母奶, 藥物, 手術.
回到急診室, 看到爸爸淚流滿面. 我才知道, 我親手把他最寶貝的, 傷害到最深.
那一天, 在爸爸的堅持下, 媽媽同意動手術.
媽媽說:"萬一我出不來了, 一定要找個人來照顧你們."
在等媽媽動手術的那幾個小時是我這一生中最漫長的時刻. 爸爸跟我說:"你媽媽是家裡的老大, 平時強悍慣了, 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像個小孩那樣. 她沒跟你外公外婆撒嬌, 她說她不習慣. 是我把她寵成那樣的. 她說過, 如果有人把我弄哭, 就會把那個人揍扁, 偏偏最常弄我哭的人是她. 那時候, 我跟醫生說要把你拿掉, 她用叉子抵在喉口, 說如果我們敢對你怎樣, 就死給我們看. 我哭著求她把你拿掉,我不想失去她; 她反過來也哭著求我把你留下. 她用她的命來維護你, 生你. 那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那麼生氣了嗎?"
原來, 只有在爸爸面前, 媽媽才會變成小孩.
也只有媽媽, 才能把嚴肅的爸爸弄哭.
我才知道, 這個家庭, 這個我, 是媽媽用命來換的.
爸爸說:"你媽媽說我們的家庭是她的賭注, 用命來賭的, 所以不可以輸."
取自網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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